徜徉在時空座標中的囈語
徜徉在時空座標中的囈語
如果時間不是流逝的河,而是靜止的牆面;如果自由不是對抗命運的利劍,而是早已寫進命運的詞語——那麼,我們所有的掙扎與追問,不過是宇宙自身一次多餘的回聲,一場凝結在時空座標中的囈語。
我們總以為自己活在時間裡,行走在過去與未來之間。但若廣義相對論所暗示的是事實,那麼時間只是空間的另一維,是靜止宇宙中的延伸,所謂的「現在」不過是我們意識滑動的投影點。一切早已存在,一切未曾真正發生。我們不是在經歷,而是在被翻閱。
那麼自由呢?難道不是被這種時空拼圖否定的第一件事?但也許,自由不是違抗這個結構的反動,而正是它的一部分——就像一幅畫中的筆觸,不能離開畫布,但卻擁有方向與色彩。自由早已被寫進去了。不是你能選擇不同的道路,而是你會走進那條你原本就會走的路,在那條既定之中產生微光,生成意義。自由從來不是宇宙的邊界,而是宇宙內部微微顫動的光點。
在這樣的圖像中,責任與道德似乎顯得荒謬。面對無窮的宇宙尺度,我們的正義與罪、倫理與抉擇,不過是微塵的蠕動,是自以為重要的囈語。但我們仍然賦予它重量,因為我們是語言的生物,是意義的癮者。我們不能不說「我該不該?」即使知道,問這句話本身已經是結構的一部分。我們不擁有責任,但我們也無法擺脫它,就如同夢中明知是夢卻依然哭泣。
於是,我們在結構中徘徊,不是為了逃脫,而是為了發現自身。死亡不再是終點,而是拼圖的一塊。存在不再是命運的對立,而是命運的顯現。終結不是滅絕,而是被命名的邊界,是語法的一種節奏。我們像吉爾伽美什在洪水與神話中跋涉,不是為了永生,而是為了在有限中找到那被時間刻印過的瞬間,證明「我曾在這裡」。
這樣的思考可能無助於我們的日常生活,也不會讓明天的選擇變得容易。但當夜深之際,當我們在夢與醒之間呼吸,在意識之海無聲下沉時,也許會感覺到某種平靜:
我們是宇宙的回聲,
在已經完成的時間裡,
低語著自己的囈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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